风一般的老流氓

【杜厚生×叶秋/魔术师×李sir】深芜(4)


4、

 

珠珠和饶天颂的DNA对比出来得很快,结果也在预料之中。

庞大的洗钱集团死而不僵,即使踩在破产的边缘被新人接管,如今只能躺在他引以为豪的定制枕头上、已经永远直不起身子的饶天颂,依旧是公司集团最大控股股东。

他的儿子已经死了,本来已经确定没有继承人的他已经打算将股权下放,然而几日前突然被昔日的露水情人告知、他还有一个女儿。

原本订立的遗嘱暂时作废,如同死人一样瘫在重症监护室里的饶天颂、灰白破败的脸上突然有了光。

然而那可怜的女人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女儿到底在哪儿,就死于一场普通的“车祸”。

 

“一千万的花红,饶先生大手笔。”

年轻的高级督察在他的目标对面坐下,连日的调查与盯梢工作让他有些透支,手脚散在柔软的皮革里,像是疲惫地要陷进去,

“黑市里也有不少买小姑娘命的,价钱翻了三番。”

稍微有些讶然,叶秋下意识偏头看看在船头被杜厚生抱在怀里看海的珠珠,口吻偏冷,

“所以那位魔术师,要的是这三千万?”

李文建一怔,几乎从沙发上弹起来、向对面人摆着手,

“不是。”

否认之后又没了话,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激烈,又似乎不懂自己怎么这么斩钉截铁。

“……他以往偷的是艺术品,目的大多是赎金,不伤人的。”

欲盖弥彰的一句话,叶秋倒是信了,也松了口气,稍顿了顿,继续开口问着

“如果是这样,我不明白,他查出来珠珠身份之后,为什么不自己去带回她、而是要告诉李sir你。”

 

“因为我怕没法保护好她。”

大概是因为电流的缘故,那人的嗓音有些失真,笑声听着似是有些柔软的歉意。

李文建觉得自己有点犯低血糖,大脑和心头都是空的,嘴里噙了话半晌却吐不出来,隔好久只是句不痛不痒的揶揄,

“朝一个小姑娘下手,是全港那么多美术品都不够你偷的么。”

电话那头有着稍稍的停顿,李文建却莫名觉得时间很长,并试图把相对论的朴素解释从自己脑袋里丢出去,

“而且,说真的,”

那人语气是少有的严肃正经,搞得李文建拧着眉莫名跟着有些紧张,数着心跳等他之后想说的,

“……如果我不告诉你、又擅自在外面‘偷人’,李sir你岂不是会很生气?”

电话被啪地挂掉,大概是两个人之间的既定结局。

然而把手机扔出去那会儿才意识到,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反而因为自己的挂断,坐实了有偏向性的那个意味不明。

于是难免就更暴躁了。

 

 

 

叶秋并没有接受警方对于珠珠提供的保护,警匪两方内奸暗桩盘综错杂,两边花红又都给得太过诱人,他不敢拿珠珠冒险。

而事实证明,他的顾虑也的确没错。

当反黑小组某个面熟的警员来敲门的时候,或许因为大灰熊和阿痴以为最近由于珠珠他们确实在和警方暂时合作,或许只是单纯因为李文建和叶秋肖似的脸而对他管辖整个小组并不怎么排斥,所以只是简单问了几句之后,就开了门。

对面一共有二十个人,最后能够囫囵站在客厅叶秋面前的只剩下四个,对付他们或许并不困难,然而他们手里拿着枪,枪口正对着被拖进来的、已经失去意识的阿痴。

这些人知道叶秋是谁,所以知道杀了叶秋会很麻烦,而他们不想要麻烦,只想要那个里屋的小女孩儿。

叶秋没有得到太多考虑的时间,为了命在他人手里的阿痴,他只能选择捡起扔过来的手铐、把自己双手拷在了门廊边的大理石柱上。

摊开手向对方展示自己已经被拷牢,他看着那四个人松了口气、也松了阿痴,用枪对着他,一步一步越过他,最终手放在了里屋的门把手上。

即使外面嘈杂声已经碎了一地,但里屋依旧没有开灯,就如同里面的人已经睡熟、并没有被吵醒一样。

暴露在客厅强光下的眼睛没办法很快适应黑暗,看不清屋里的整个环境,所幸门外的扇形光向里洒出一片视线来,恰好露出小女孩儿熟睡的、毫不设防的半张脸。

她是侧躺着的,手向外伸着,似乎是在挽留某个被缠着哄她睡觉的人不要走,却又逃不过笼来的睡意。

向双手绑缚在石柱上的叶秋龇牙笑笑,为首的那个向屋内迈出了第一步。

掠过门边的时候,耳边响过什么被抽出的声音,很轻很细,像是窗外透进的一缕风。

——接着就被那缕风扼住了喉咙。

把他扑倒在地的力气很大、动作也很快,比起人、更像是黑夜里滋生出的什么东西,他大声叫着大力挣扎着、不断踢踹的双脚在木地板上几乎砸出坑洞,却怎么也无法挣脱。

渐黑的余光里他看到自己的一个兄弟还未反应就已经向前栽倒、手里刚拔出的尼泊尔军刀被人劈手夺了,借着房顶令人炫目的水晶灯,有人踩着光亮腾空而起,长腿交错下劈地干净利落,不顾身上浅色的唐装前襟被滑落的刀尖划出几乎对角的口子,双脚落地不带停留直接旋身向旁错步侧踹,一脚踢断了对方格挡在前的木棍、正中胸腹。

依稀还是九十年代,全香港最狠最辣最讲义气的那个社团人物。

“……你可以放开他了。”

手里钢索依旧勒得紧,杜厚生并没有松手,

“特殊防卫的话,加害人重伤死亡我们并没有责任。”

眼看那人快要咽气,叶秋似乎有些着急,快走几步去拉他,虎口压在小臂上却并没有什么力道。

——刚刚他为了摆脱手铐,卸了自己左手的拇指关节。

杜厚生下意识卸了劲。

“你的手……”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是同时触碰到了彼此的手掌。

被钢索割开的掌心对上绵软的指根、都是动了伤处,然而连一声短暂的呼痛都没有,彼此对视一眼、具是无言。

大概半分钟后叶秋起身去打电话叫人,杜厚生将钢索重新收好,转身退出里屋、轻轻带紧了房门。

“没有想到杜先生的身手这么好。”

那个人被医护抬出去的时候,叶秋扫了扫落在了那人脖子上的勒痕,话说得很轻,好像只是漫不经心的随口夸赞,

“不及叶先生您,不输当年。”

叶秋明显被噎住了半秒,随即笑得很浅,

“一时黑,一世黑么。”

稍顿了顿,尔后喉咙里吐出一声轻叹,

“是不是所有人都认为,一个人一辈子都只能,或好或坏。”

叶秋似乎是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杜厚生也就没有回答。

他看着叶秋,脑海里过着每一张被他杀死的脸,其中金盆洗手且有意弥补的那几个,和叶秋现在的神态很像。

于是他闭上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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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sir被写得恋爱脑了一定是我的错orz

如果叶秋大大和杜大状不够帅也一定是我的错orz

说好的搓麻结果还是三缺一e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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